禁止私存另传（lacie1087）

【batfamily】Angle With A Shotgun（上）

Summary：杰森决意要为自己的死亡复仇，布鲁斯为了阻止他而殚精竭虑。为了解决这一切，他们采取了最为极端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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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不正常，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杰森想着。他握紧了枪，放慢脚步向小巷深处走去。拳头打在肉上沉闷的响声，痛苦的呻吟声和小丑的狂笑夹杂在一起，让人心惊胆战。黄绿色的气体从小巷深处飘来，杰森谨慎地打开了头罩的过滤系统。随着脚步的靠近，他看到了那个漆黑的影子——蝙蝠侠捏着小丑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而那个疯子几乎被揍得不成样子，一边咯血一边咯咯地笑着。蝙蝠侠并没有转身，而是用他那一贯低沉的嗓音说：“你来了。”杰森沉默地举起了枪，在小丑“可怜的罗宾鸟”的狂笑声中瞄准了他的养父。“你想干什么（what do you want to do）？”他一字一顿地说，声线里带着本人都未察觉的慌张和颤抖。“做你一直想做的事（do what you always want to do）。”蝙蝠侠如是回答。接着，他用力把小丑摔向地面，然后拿着什么东西砸向了那个家伙。杰森摒住了呼吸，拿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很快这场暴行就结束了，蝙蝠侠侧过身，将小丑的尸体展现给了他。那套紫色的西装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鲜血争先恐后地往外流，光看出血量就直到这个家伙活不了。最可怕的是小丑的心口插着一枚蝙蝠镖，凶器没入得很深，只露出了一小段蝙蝠翅膀。

       惊恐迅速地占据了他的心房。杰森几乎是踉跄着后退，试图离得越远越好。蝙蝠侠皱了皱眉，上前两步走到了月光下。“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他说，“复仇。”杰森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说不上来。杰森是那样的慌乱以至于忽略了黑暗骑士身形的异样和过于直白的情感表达。布鲁斯杀人了……他浑浑噩噩地想，蝙蝠侠杀人了……“你曾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杀死小丑为你报仇，我说这是原则。”蝙蝠侠激动地伸出手臂试图拉住杰森，杰森躲开了。“现在我为你杀了他，我为你报仇了。我没有带撬棍，没能用它砸断了他的腿；但我为你报仇了。”他最后的声音近乎耳语：“你可以来看看他——这个疯子已经没有呼吸了。他再也不会残害任何人了。”杰森没有上前，他逃走了——落荒而逃。他不停地在夜空中穿梭着，试图从这骇人的凶杀现场中逃出去。蝙蝠侠没有追上来，杰森回过头，只看见了一个失落的背影。

       直到抵达安全屋的时候他还没能缓过神来。他狼狈地踢掉了鞋子，摇摇欲坠地倒在了沙发上。他用手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的“怦怦”狂跳。他应该感到高兴的，杰森想，布鲁斯为他报仇了，小丑死了。这不就是他执行这一切计划的初衷吗？他想笑，可他根本笑不出来，不用照镜子杰森都知道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想到小丑死时的惨状，他难受得想吐。他扶着墙壁干呕了半响，在洗手池胡乱地用水抹了把脸。杰森撑着洗手台，盯着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自己。布鲁斯杀人了……这个想法不断地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布鲁斯杀人了……蝙蝠侠杀人了……哥谭的守护者杀人了……他多希望这是终结，甚至希望这一切都从没发生过。可那时的场景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中回放。

他会就此停手吗？他会杀更多的人吗？杰森比任何人都知道杀人的滋味：只要切断喉管一切就都了结了；再也没有复杂的庭审，关押，越狱和东山再起。这是如此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以至于当你杀掉第一个人之后，就再也无法停手了。

他静默了半晌，耗尽力气般地顺着墙壁滑下跪在冰冷的瓷砖上。小声的呜咽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哭得那么狠，以至于差点喘不上气。

哥谭的希望坠落了，而这都是他的错。

02

第二天杰森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他的大脑浑浑噩噩，撑着身体的手臂不停地颤抖。在最初的震惊和绝望之后，情绪慢慢结成一团，堵在心里不上不下。

布鲁斯为了他而杀人了，哥谭的启明星坠落了，这个城市就要陷入黑暗了。

有一个瞬间他希望自己从未复活过，这样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还有一个瞬间他希望自己去死，因为除了死亡再没有什么可以弥补的了。可最终他只是强撑着走到厨房给自己热了一碗牛奶，然后拆开了一包麦片。看着这包麦片他就想到了迪克。他曾经的敬仰对象，成为罗宾之后的嫉妒对象，以及再之后的极好的兄长。如果他知道是我酿成了这一切，他会怎么反应呢？杰森盯着麦片想，他应该再也不会扑上来叫我小翅膀了吧。

于是杰森最终连麦片也没吃，囫囵吞了个面包权当解决早午餐。之后他再次瘫回了沙发上，像是一条晒干的咸鱼。

自从他死而复生之后就再也没这么清闲过了。被撬棍打断骨头的痛苦永生永世地刻在他的心中，以至于他为此筹谋许久，决意复仇。可是他从来没想要逼迫布鲁斯至此的。杰森当然很生气，生气他没能救下他，没能为他报仇。可是他只是想要一句“对不起”，一句“我很想你”。而不是冷冰冰的“放下枪”。

杰森至今仍旧记得当他挟持着小丑时布鲁斯冷漠的眼神。当屋子里他埋下的炸弹濒临爆炸的时候蝙蝠侠拎着小丑离去，徒留一枚堪堪擦过他颈动脉的蝙蝠镖，任由他呆在即将爆炸的房间里。可距离那是不过短短几个星期，布鲁斯就转变了心意。他不是没有期待过这个，可真正面临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有多绝望。

我从来没有想让你为我杀人，杰森想，我只是——我只是——

他溃不成军。

03

红头罩已经整整三天都没有出现了。布鲁斯对此感到不安。他试图确定杰森的位置，但对方的反侦察能力无疑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最终一无所获。他想过让提姆帮忙，可提姆上次交战时伤得很重，更何况他还需要上学。正当布鲁斯焦头烂额的时候，迪克出现了。

“我去找他。”他最为年长的养子如是提议。布鲁斯很怀疑：“我不相信你有比我更好的设备和侦察技术，迪克。”“可我是这一切里唯一无辜的。”迪克说。布鲁斯不解地皱起了眉：“什么？”迪克细细分析：“你看啊，杰森觉得你没救下他也没为他报仇，提姆是他死后你找的一个替代品。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但我在他心目中大概算是相对无辜的那个。也许他会更愿意见我。”布鲁斯沉默了，迪克权当那是默许。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蝙蝠洞的时候，布鲁斯开口了：“真的吗？”迪克摸不着头脑：“什么真的吗？”布鲁斯抛出了蝙蝠侠的凝视：“你有事情瞒着我。”迪克叹了口气：“你想多了，布鲁斯。”

“嗨，小翅膀，我想约你出来谈谈——”杰森震惊地看着自己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出于某种私心他没有挂断，而是捡起了耳麦：“你怎么会有我的频道？”他的质问听起来几乎是有气无力。“我拜托提姆和芭芭拉黑进了你的通讯，”对方毫无歉意地说，“我们可以谈谈吗？”

尽管迪克的邀约听起来毫无诚意，杰森还是同意了。孤独和悔恨冲垮了他，他几乎是像飞蛾扑火一般试图凑近温暖的源泉。可他或许还是过于高估自己了，当他走在街上的时候一直在走神，以至于差点被过路的车撞到。

“先生，你最好小心一点——杰森？”杰森转过头，看见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提姆。真是冤家路窄，他想。提姆警惕地看着他，杰森能从对方的神情里看出恐惧。接着他的视线下移，望见了对方锁骨附近的一片惨白。他记得上周跟提姆打架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踹了对方一脚，大概就在肩膀和脖子之间差不多的位置。很显然为了瞒过别人提姆用了化妆品来掩盖，杰森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新任罗宾对此并不是很熟练，以至于伤口虽然被遮住了，但粉扑得太多反而显得有些假白。

杰森控制住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冷硬地说了句“谢谢”之后转身走了。提姆在原地僵直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试图追上去，但杰森早就不见踪影。他颤颤巍巍地给阿尔弗雷德打了个电话：“我刚刚看到杰森了，但是他已经走了。他闯红灯的时候我拉了他一把，他不但没有揍我而且还跟我说了谢谢。”他不可思议地抹了一把脸：“我这是过圣诞节了吗？”

阿尔弗雷德冷静地回答道：“您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提摩西少爷。”

杰森到的时候迪克已经就坐了。他悠闲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前喝掉一半的饮料告诉杰森他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的事实。杰森在迪克的对面坐下，试图使自己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话语的尾音带着颤抖。迪克却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拉着杰森的领子把他往前拽。杰森不明所以地向前倾倒，直到两人的头几乎挨上。

迪克把嘴唇凑到杰森的耳边，悄声说：“四天前的那个晚上，是我在替布鲁斯夜巡。”

杰森惊讶地瞪大了眼，失手打翻了饮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