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私存另传（lacie1087）

【jason中心】晨星（一发完）

一个关于自我救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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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用干净的毛巾擦洗着玻璃杯，杰森•陶德用水果夹夹着一颗橄榄放入了杯中，杰森•陶德坐在吧台边上跃跃欲试，杰森•陶德忍无可忍地按着杰森•陶德的头使他转过身侧对着吧台：“未成年不能饮酒！”

当被问及对此的看法时，杰森几乎是无奈地发出了气音：“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起源墙破掉之后一切皆有可能，对吧？”

当杰森刚进入酒吧的时候他是十分茫然的。他记得帮会前两天刚谈成了一笔大交易，她的手下们也都尽职尽责。据点里King size的大床只供他一人休息，他甚至在睡前喝了一杯马天尼。接着是小道尽头木制的简约风的门，挂牌上的字告诉他这是一间酒吧。周围是看不透的黑雾，身后是看不到尽头的水泥路。他礼貌地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吧台边整整齐齐地转过头的三个人，一个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个除了是女性之外没有任何的区别，还有一个是刚被小丑炸死的时候的他。

杰森下意识地想转头离开，觉得一定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但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叫住了他：“不来坐坐吗。”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自有一股威严，即使他用的是陈述句。杰森僵住了，他慢慢地踱步到吧台边，紧挨着年轻的自己坐下。15岁的杰森对他笑了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可杰森笑不出来，尽管对方穿着红色的卫衣和牛仔裤，他还是能从裸露的皮肤上看到淤青和伤口，就好像有人把死后的他拼补了起来一样。“起源墙破了，”和他一模一样的青年冷冷地开口，“所以我们才聚集到了这里。”说完他转身，把擦拭过的玻璃杯放到了架子上。“我叫杰西卡•陶德，”姑娘笑意盈盈地开了口：“来自地球16，你可以叫我杰西。”杰森望着对方那双和他有九成相似，却多了一份温柔的绿色眸子，点了点头。“不过我更愿意你叫我杰森。”杰西卡很快地补充道，这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让杰森皱了皱眉：“你知道这是个男孩子的名字吧。”“是啊，”女孩波澜不惊地回答到，“不过我本来应该是个男孩。”紧接着她为另外两个人做了介绍：“这是杰森•陶德，来自……阿卡汉姆的世界。”“我是阿卡汉姆骑士。”被点名的那位抬起头补充道，杰森这才注意到他那双冷冰冰的蓝色眸子和略微有些佝偻的后背。“你的后背——”他试探性地问。“我被小丑打断过腰，用撬棍。”对方淡然的语气仿佛是在谈论天气，但杰森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怒火。他一时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态度——很显然他并未释怀，可他又不像愤怒极致的样子——至少不是想自己当初一样毫无理智，可那扭曲的恨意和复仇的决心几乎是明晃晃地摆在脸上，让人不寒而栗。“这是你——杰森，但他没有泡过拉撒路池。”杰西适时地开口，杰森在拉撒路池那几个字中听出了颤抖的波澜，至少女孩子更感性柔和一点。小杰森冲着他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最后的记忆大概就是那个炸弹的倒计时到了00：00，然后我的世界就一片黑暗了。”“我不明白，”杰森听见自己说，“你们不也是我吗，我是说，平行宇宙什么的。”“是啊，”杰西说，杰森这才注意到对方在用滤冰器过滤冰块，似乎打算再做一杯酒，“但那是平行宇宙。而他——他是过去的你，你们来自同一个地球。或者说他是你在复活前的灵魂，因为这个时候你本来应该是个死人。”杰森咀嚼着她的话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姑娘的嘴也很毒。但目前看来她是最好交谈的一个了，杰森想，试图获取更多的信息：“什么叫做‘你原本应该是个男孩’？”杰西倒酒的动作顿了顿：“我本来是杰森•陶德，后来我——我死了。在泡完拉撒路池之后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说什么？”杰森几乎惊讶地跳了起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那破池子还有这种功效！”

“对啊，”杰西耸了耸肩，把调好的酒放到了杰森的面前，“所以说要谨慎使用。”

杰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试图讲个笑话，尽管没人会觉得好笑。

于是最终，话题无可避免地到了蝙蝠侠的身上。他们的监护人，养父，被追随者，抛弃了他们的人。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永远。”阿卡汉姆骑士率先开口了。他的语气里依旧是那种压抑的愤怒，但上挑的尾音暴露了他内心的狂躁，“他任由我在那个阿卡汉姆的狭小的牢房里被折磨了九个月！九个月！”杰森睁大了眼望向他，正对上阿卡汉姆骑士那双冰蓝色的眸。那双眸子里满是复仇的怒火，可再往里看却是无尽的痛苦。这样的眼神杰森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刚回到哥谭准备报仇的时候也是这样，用逆反和愤怒伪装自己，可内心深处布满了孤独和痛苦。但阿卡汉姆骑士眼中的痛苦是那么的深，像是一片冰原之上升腾起的龙卷风。而他则从风眼之中往上看，入眼的只有无尽的漩涡。

紧接着杰森注意到了他们面容的不同：阿卡汉姆骑士的鼻梁更窄一点，下巴微翘，眼窝深遂，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但这张漂亮的脸被愤怒所扭曲，使得杰森第一眼望向他的时候惊觉两人的相像。

他们都一样，永远是最为离经叛道、危险、被抛下的那个；被愤怒所支配的，无法自控的那个。而扭曲的愤怒与孤独的交汇使得他们永远都能在人群中认出彼此，无论容貌。

杰森不由自主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问题的出格：“我不是这个意思……”但阿卡汉姆骑士打断了他：“难道你没有被小丑虐待到残废吗？”杰森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最后直接被炸死了。但是，九个月？”他配合地抬起了眉。“我没有死，”阿卡汉姆骑士说，“我被他关在一间牢房里，被折磨了九个月。拉撒路池治好了——绝大部分。”他侧过脸让杰森看清他面颊上的字母j：“除了这个，和我的腰。”

杰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阿卡姆骑士从未被拉撒路池弄乱过脑子，可他偏执至极，冷得像块冰，又愤怒的像火焰。接着他转向了杰西卡：“所以你呢？”杰西卡双手搭在吧台上，身体微微前倾：“我和你应该更像一点，我被他折磨了三天，然后被炸死了。拉撒路池复活了我的身体，但把我变成了女孩。我的灵魂残缺不全，心智极度混乱——反正蝙蝠电脑里他这么写的。”杰森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讽刺之意，女孩极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我回去看到了一个替代品。所以看啊——我们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副品，一个死了就换下一个。”杰森从杰西卡的话语里听出了抗拒，在面对原则性问题的时候一项温柔的女孩也终于展露出了坚持。“是啊，”杰森说，“总有比我更好的。”

他说的是实话。迪克是第一个，他精于体术、开朗又活泼。是人人称赞的黄金男孩。提姆安静而沉稳，具有极高的黑客技术。达米安虽然傲慢不可一世，但长大之后绝对是最强的那一个。更何况恶魔崽子是亲生的。

而他什么都没有。

杰森正要开口，就被旁边的那个抢了话头。15岁的杰森•陶德高高兴兴地举起了手，就像上课时抢着回答问题一样：“该到我了!”杰森无奈地看向他：“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啊？”“我不管。”罗宾高傲地挺起胸膛。杰森耸了耸肩，决定不跟小孩子计较。

罗宾杰森踌躇了一阵才开口：“我知道他本可以做得更好，可是——”他鼓足了勇气：“可是这不是他的错啊。他只是没来得及救下我。”阿卡汉姆骑士嗤笑了一声：“是啊，因为他没能及时救下你所以你死了。他不但没杀了小丑给你报仇还找了个新的罗宾，这也不是他的错。”

罗宾杰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蔫，杰森很想说不要欺负小孩子，但他说不出口。正当他跃跃欲试想要发言的时候，他听见最小的那个小声嘟囔道：“可他是蝙蝠侠啊，他不能……”他没说完，但杰森知道他的意思。蝙蝠侠是哥谭的启明星，他不能坠落。

杰森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正确。

剩下的两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打在了他的身上，杰森清了清嗓子：“好吧，我知道他很混蛋，但说到底他还是个好人，只是又混蛋又不会表达而已。”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说蝙蝠侠的好话，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杰森当然很生气，自从他死而复生这么多年在这件事上从来没真正和布鲁斯达成过统一。而且布鲁斯真的特别混蛋，每次想跟他谈谈的结果势必是他俩在哥谭的夜晚大打出手，大多数以布鲁斯拖走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杰森为结束。可布鲁斯会在夜巡结束后和他在蝙蝠车的车前盖上一起吃三明治，会在看到他建在警局底下的新据点时夸他一句聪明。会亲自到他的安全屋去为了说服他回家过圣诞节，尽管这本质上属于非法闯入民宅……

杰森说不下去了，情绪在他的胸口翻涌，他惟一能做的只是抬起那双碧绿的眸子回望向吧台那边的那两个人。阿卡汉姆骑士扭过头不去看他，杰西卡叹了一口气。

“好吧，”女孩说，无可奈何里夹杂着一丝释怀，“时间总能冲淡一些，不是吗？”

杰森张开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杰森震惊地望向字迹变得半透明的手：“这他妈的是什么？”

“这说明你该回去了，”杰西卡说，“你是在睡梦里过来的吗？”杰森点了点头：“看来我的梦要醒了。”年轻版的他拽了拽他的手臂:“很高兴遇见你，未来的我，再见啦！”

杰森在雨声中醒来。窗外漆黑一片，玻璃窗上满是雨滴。床头的荧光闹钟显示这是凌晨三点二十七，他没能睡到天亮。杰森换上装备打开了落地窗，他要出去清醒清醒。

两个街区之外他遇见了老蝙蝠，罗宾没在他的身边，估计是被送回去睡觉了。他往对方脚下扔了个蝙蝠镖：“这么晚还不睡吗，老头子？”

蝙蝠侠谨慎地掀起披风挡在自己面前，但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枚蝙蝠镖安静地插在楼顶，杰森上前两步把它取了回来。蝙蝠侠在他离开之前叫住了他：“杰森，我们需要谈谈。”杰森近乎无奈地转过身，又是这个讨厌的开头。但这次他没有拒绝：“我知道这很不厚道，但是我要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否则免谈。”

杰森低头把蝙蝠镖装回腰带，错过了布鲁斯嘴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