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私存另传（lacie1087）

【batfamily】Angle With A Shotgun（中）

Summary：杰森决意要为自己的死亡复仇，布鲁斯为了阻止他而殚精竭虑。为了解决这一切，他们采取了最为极端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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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杰森第一反应就是给了迪克一拳。迪克在第一时间试图躲开，可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拳头砸在脸上的时候迪克闭上了眼，那一拳不轻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不怎么疼，至少没有预料之中的疼。迪克睁开眼，看到杰森几乎是颤抖着向后倒在了餐椅上。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东西：震惊、愤怒、无助、悔恨和一丝丝欣慰。迪克知道那抹欣慰是什么——至少杀人的不是布鲁斯。他们都知道蝙蝠侠的重要性，而无论如何布鲁斯都不能坠落。

杰森气得发抖，那一拳更多是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几乎是在出拳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如果不是他回来的话，这一切大概都不会发生吧。但他还是很生气，迪克凭什么就这么自作主张？这本来就是他的复仇，更何况他本来也只是……自尊心制止他继续想下去，可杰森几乎是不自觉地减轻了力道。最终那拳打在迪克脸上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力气，接着杰森就颤抖着向后倒去——他纯粹是气的。

“所以是你……是你杀了……”小丑，最后两个字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勉勉强强比出了一个口型。迪克安抚了闻声前来的慌张不安的侍者，接着转过头冲着杰森点了点头。杰森的呼吸一滞，迪克面带微笑的样子一如往常，可他点头承认的却再也不是在别人脸上涂鸦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杰森向前伸手扶住了桌子。“他不知道。”他低声说，语气笃定。迪克再次点了点头，碍于之前的那一拳他暂时没法清清楚楚地说话，于是他只好捂着脸点头回应。当然了，杰森想，要是布鲁斯知道了这件事，迪克怎么可能还能悠哉游哉地坐在这里。

杰森冲迪克比了个中指：“fuck you ，迪克•格雷森。”他的语气听起来简直是在极力压抑着哭腔：“你他妈的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05

杰森再一次落荒而逃了。他不知道该跟迪克说什么。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兄长那亲切的笑容如此该死的讨厌。事情并没有因为布鲁斯变成了迪克而变好分毫。想起迪克的笑容他几乎是遍体生寒。杰森记得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尽管他被愤怒和偏执所控制，但在射出那发子弹之后他颤抖着扔下了枪，打着哆嗦扶着墙干呕。直到那些蒙着面的刺客把那具沾满鲜血的尸体拉下去。塔利亚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你没有做错，杰森。”杰森抬起头，大口喘着气。塔利亚望向他的脸：“他们都是穷凶恶极之辈，他们活该去死。”

可迪克第一次杀人之后把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把所有人都瞒过了。迪克甚至给他演了一场戏，然后几天之后笑容满面地告诉他真相。杰森恐惧得打着哆嗦，几乎是飞一般地逃回了安全屋。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只是凭借多年来养成的本能来判定自己没有被追踪。当终于回到安全屋之后他跪倒在地，弓下腰，用手捂住了腹部——

这次他真真正正地吐了出来，把自早晨以来吃过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结束之后杰森虚弱地抹了一把嘴，近乎神志不清地面对着眼前的地毯喃喃地说道：“嘿，地毯，至少没有吐在你的身上。”

06

接着杰森继续过上了他的咸鱼生活。他几乎是逼迫自己再次经历了一遍上周日以来的心路历程，并且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勉强吃一点东西。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胡思乱想，生气和自责两种情绪缠绕在一起，最终变成泪水决堤溃不成军。杰森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眼泪，他哭到眼睛红肿嗓音暗哑，最终在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刻里意识到无论如何都于事无补。到第七天的时候他终于振作了一点，有了一点好好活下去的精神。他认认真真地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上新的衣服以后打开窗户透气。

我要去跟布鲁斯说清楚，他一边系着鞋带一边想，然后他们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杀了我或者拿我去顶罪，什么都可以。可在他打开门之前门铃先响了，杰森警惕地拉开了门，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穿戴整齐瑟瑟发抖的提姆•德雷克。

07

杰森没好气地想要关上门，但是提姆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了门。尽管包裹在西装之下的身形看起来十分瘦弱，但他的力气一点也不小。杰森毫不意外，提姆的衬衫领带下面一定有着满身的肌肉和伤疤，每一个罗宾都是如此。杰森抱起了手臂，语气很不善：“是迪克让你来的，不是吗?”

求你了，他在心里想，别和我这种人扯上关系，我不配。

提姆明显地抖了一下，但他没有后退：“不是。是我自己要来。”接着他鼓起勇气继续说道：“那天你看起来很糟糕，你差点就被车撞到了。而且你对我说了谢谢，我觉得我们并不完全是不能相处的。所以我想来找你谈谈，杰森。”最后一个单词音调都是颤抖的，仿佛他的名字是个不可说的禁忌。但杰森没有生气，想想之前他对提姆的所作所为，这个态度很正常。要是对方殷切地过来找他，他说不定会怀疑这小子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杰森没有完全相信：“是吗？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地址啊？”提姆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了。就在杰森在心里默念果然是迪克这个混蛋干的的时候，提姆开了口：“那天你离开的时候我怕你再出事，就往你身上放了一个微型追踪器。我没有马上离开，后来看你从一家店里跑出来，再半个小时后追踪器的位置就没怎么动了……所以，所以我想这应该是你的家。”

杰森冷哼一声：“放追踪器就是你的关心方式？”然后他看见提姆又抖了三抖。杰森难得地善心大发，决定不再折磨这个可怜的孩子了。他拉开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你大概是全家第一个有幸拜访我的安全屋的。”如果我还在这个家里的话。

提姆显得惊讶又感动，但是他站在门口没有动。杰森有点不耐烦了：“你不想谈的话就算了。”提姆支支吾吾地说：“其实……其实我定好了餐厅了，就是东边的那家，鸢尾与剑。”那好像是家挺贵的餐馆，杰森模模糊糊地记起了某次韦恩集团的晚宴就在这里举办，他竭力把过去的记忆甩出脑海，回过神来就发现提姆在他不善的眼神下再次抖成了筛子。杰森不由得想起了迪克刚得知他成为罗宾时连夜赶回哥谭的那个夜晚。那次他夜巡之后回到蝙蝠洞就看到了沉着脸的夜翼。他记得自己满怀希望地跑过去，又在对方冰冻三尺的眼神下后退了几步。迪克，杰森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由得心理一痛。

“好吧，”他说，看着提姆整个人都如释重负，这可以算得上是原则性的让步了：“但我要收一下东西。

他转过头，错过了现任罗宾嘴角的一丝微笑。

       下楼之后他跟着提姆七拐八拐，就在杰森以为对方要带他去蝙蝠洞的时候，他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跑车。提姆率先上了车，杰森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也跟着上了车。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杰森满身肌肉一脸冷淡，不由得怀疑性地多看了几眼。提姆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这是我的朋友。”接着他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充满威胁性的笑容：“我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告诉布鲁斯了吧。”啧，杰森在心里暗暗地想，别的没学到，乱花钱和威胁人的手段倒是学了不少。司机果然没再说什么，转过头专心开车了。

       到了餐馆之后杰森越发感到不安。最初的情绪冷静下来之后侦探的敏锐开始发挥作用。为什么非要在这家餐馆，难道提姆笃定了他一定会来吗？如果不想让布鲁斯知道，定餐馆难道不会太招摇了吗？根本说不上熟悉的新一代罗宾突然找上门说关心他，这怎么看也怎么不对。杰森在包厢门口停住了脚步，然而侍从已经先一步打开了包厢门。提姆不解地回头看向他，连带着侍从也表情莫测地望了过来。杰森没有说话，紧接着他听见了女孩子的笑声。“这真的有用吗？”那个女声说。“当然了。”男声回答。杰森瞪大了眼，那是迪克的声音！杰森朝着提姆的下巴虚晃一拳，紧接着转身就往电梯门跑。餐馆的服务人员纷纷上前围住提姆，这位韦恩家新晋的小少爷高喊了一句：“他要跑了！”包厢里的两人闻声赶了出来，杰森用余光瞟了一眼，是迪克和芭芭拉。该死的，他低骂了一句，堪堪躲过电梯前保镖的一枪。紧接着迪克就赶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

       更多的保镖涌了上来。迪克看似很费力地抓着他，但只有杰森知道这家伙的手劲有多大。虽然他的背包里有一些小玩意，但在这个阵仗下动粗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单看保镖的数量，如果包厢里面坐着布鲁斯•韦恩他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最终他半被胁迫着进入了包厢。包厢门在身后关上，提姆甚至贴心地落了个锁。杰森沉默着抿紧了唇，等待着最后的审判。